晓板栗🌰

瞎几把写

【原创】BOUNDARY




“你见过Zeus吗?” 

男人抛出的一问,灵雎接得别无选择,无异当头一棒,却实则由来已久,只让原本纯粹的目的突然极其复杂。很久以来,只要一想到自己在做什么,从小到大,从始至终,为一个虚无缥缈的组织,一个从未谋面过的人卖命,想想也的确可笑。

“既然以前从未见过,Epheey,”   

“你又凭什么认定这次,你就能见到他?”  

“别告诉我,就凭你对一具焦尸的一点可笑真心,我可对那玩意毫无兴趣。”

“就凭现在你的命在我手里。” 

她的声线一霎冷毒起来,听到“焦尸”二字后的情绪明显不太受控,可即便如此,为何持刀的手会无力颤抖。

 

按捺住一刹惊惶,直到确认自己的的确确是掩饰住了,才莞尔一笑:   

“我是见不到,可你比我有本事,甚至比起我们一家,他都更信任你。” 

“别这么说,Hecate该对你失望了。” 

他的眉是男人之中罕得一见的羽玉眉,天生带有温良持恭的特质,这种眉型配合低垂双眸时的怜爱目光,最适合抚慰人心。

如今他低眉却只看到她精致小巧的细高跟。再仔细点,右脚雪白纤细的脚腕萦绕半月个前结婚纪念日卫庄送她的细金踝链。

“选这个地方,原本是为了方便你。”

男人的目光一时未能从她脚腕移开,丹凤眼眼尾无声无息蔓生几许夜凉:

“不过现在,我有些后悔。或许,我本该约在太平洋对岸。”

“毁约的是你们。我已经完成了额外的指令,我的原本任务可不包括杀人放火。” 

说着,大概是身处密闭空间有些缺氧,她深吸一口气,尽可能使心绪保持平稳:

“现在,你最好给我一个听上去不那么该死的理由。”

 
“虽然根本不存在。”

灵雎仰头瞧住他,毫不掩饰地连连冷笑。
 

“Epheey,"

“我记得,我曾告诉过你,Zeus只对最终的结果感兴趣。”

 

“因此,的确根本不存在,”

“你的研究没个结果,永远没有见到他的可能。”

 

“不过,你完成了任务,我保证,他会高兴的。如果没有疑点重重。”

 
话未完,配一个同样疑点重重的眼神,那突然间似笑非笑的神情,灵雎心底一沉。

 
“打起精神来,Epheey,”

他说什么?
 

他…在干什么?

眼花了么,还是幻觉,……

不要命了么,竟敢……

奇怪,为什么没有力气……

 

刀已脱手。

是被人眼睁睁毫不费力地夺去。

“想不想与我一起,尝试一次前所未有的愉悦体验?”

 
定时定量的瓦斯无色无嗅,早在一开始就在酝酿,潜移默化地毒害感官、神经与组织,连同方才就冒出苗头的手抖神经元一般联通在一起,才意识到一切并非巧合。

 
“你刚才太紧张了,现在这种露耳状态,才是真正梦境的开始。”

淡淡的月华甫落,粉红色双耳娇嫩鲜妍的轮廓格外耀目而诱人,越灵雎卯足了劲推开他手,怒骂:

“别碰我耳朵……”

力度却一味绵软下去……

竟然…二次麻醉…………

如此滴水不漏,还是不免落人陷阱。

 

暗夜不可见的气体飞扑飘舞,窗外灯火再通明也多了阴森之气,唯有恍惚不肯瞑目的意念游离,飘远,远得离谱:

 
“或许等你醒来,就能见到你想见的人。”

 
 

01.救约 

“我想摸一下你耳朵。”

这是鼻青脸肿地从地上爬起来,某幼崽的第一句话。

对面幼崽一听就有点不乐意,却也说不出个所以,其实心里是有种被“恩将仇报”了的感觉,毕竟刚被救不过三秒就面对面提无理要求的她活了四年也是头次见,只是难以描述罢了,只好支支吾吾: 

“可婶婶说,‘一只很高的兔纸是不能随便让别人摸耳朵’的。"  

Emmmm,澄清一下哈,所谓”婶婶的原话”是:“一只高贵的兔子不能让人随便揪耳朵”当然,她也是这么教育她家娃的,没错,蓉姐姐,一只高贵的梅花鹿。 

与太阳宫的金乌族相对,广寒宫的玉兔族后裔自然与生俱来一副“仙凡有别”的神气,这种DNA上的优越感已经从上古优越了数万年直至今,一时半会还真改不过来。不过到了他们这代,除血液隐性流传的脾性之外,神族与凡族之间几乎已完全没有区别,尤其进化出人耳后,唯一能从表面区分种族的兽耳也随之丧失了听力,显得愈发无足轻重,甚至你不喜欢的话可以索性把它们藏起来。因此如果你在大街上看到了没有兽耳的无聊的大人们都是把自己的耳朵给藏起来了。 

然鹅由于年纪太小,小兔纸还不明白“高贵”是什么意思,反正是和高拼在一块,联想一下该也差不多,虽然…也隐约觉得可能是差点意思,却不妨碍顺理成章给理解成了“很高”。

“你妈妈呢?" 

他听兔子时不时提起的不是妈妈而是算不上太亲的“婶婶”,心里起了好奇。

“那你妈妈呢?”  

小兔子机灵一乐,旋即扬起散发奶味的下巴反问。

“我妈妈在家里。”

“我妈妈不在家。”

“她在哪?”

“…………不告诉你。”

“哼╯^╰”

“其实,其实我也不知道……” 

好吧~_~婶婶告诉她这是“秘密”,显然了,对于同样不懂“秘密”是什么意思的小兔子而言真是嘴上抹石灰。还不如说实话。

“那好吧,就让你摸一下,” 

见他一脸不高兴的表情,加上没说实话的一点愧疚心,只好凑近耷拉下一只兔耳朵,边扁扁嘴: 

“一小下哦~”
“嗯。”  

“不许告诉别人你摸我耳朵。”

“不许告诉别人我摸你耳朵。” 

异口同声后,二人初次达成友好共识。男孩就那么揪着小兔子的一只耳朵,过了一会,另一只手也攀上了另一只粉红兔耳。

俩小玩意大眼看小眼,过了大半天一句话也没说。

“行了吧?”  

又过了一会,小兔子打了个哈欠有些懒懒道。其实耳朵被摸倒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她有点困了。 

“我想咬一口。”

“哈?”

“我想咬一口,行吗?”

某人的殊癖,喜欢的东西总想咬一口。
 

“那好吧,你……轻点噢……我怕疼…………”

小兔子说着就有点害怕,阖上了扑闪的睫毛。

好在兔子的耳朵够长,四岁的孩子奶牙还没掉,咬在上面痒痒的,非但一点不痛,反而有种很轻柔舒胡的触感。小兔纸十分享受地被咬得直哼哼,过了一会,调皮地睁开一只眼睛偷瞄正咬得十分专注的他。

“你是一只好兔子。”

这回他是真守承诺,咬一口就撒嘴了。嘴角还衔着细细一丝淡粉色的绒毛。
 

“当然咯~可是,兔子也不都是好兔子。” 

当然了,他们这个年纪对于“兽耳”和“兽族”两者的区分也是傻傻分不清楚。比如一个长着兔子耳朵的小丫头,会在好一段时间内认为自己就是只兔子。

小兔子被夸得有些得意,忽然她转了转红溜溜的瞳仁好奇瞄他:  

“咦,那你是什么?”   

男孩默不作声,只把头扭到一边。

小兔子无非是仗着与他有几分熟络后胆子也大了起来,见此情状,背起耳朵慢慢凑近了偷偷上上下下地观察,忽然一下蹦到他扭过的头的这一边: 

“你为什么总是藏着耳朵哇?"   

“emmm……”

小男孩想了想,好像为难,却没解释什么,不一会,不动声色露出一对稚嫩银角。

“哇原来你是牛!⊙∀⊙!” 

“……” 
 

“不是?那是……鹿?羚羊?还是……” 

小兔子满头问号,转着耳朵使劲想,显然她的认知里头上长角的选项还真不多。

“龙!我是龙!!” 

“…………”

这回换了兔子一阵沉默。  

“噗哈哈哈哈~你怎么可能是龙⊙∀⊙?”

 
其实他一共有四只角的,只是终归碍于父母叮嘱只露出了两只。

“我就是龙!╯^╰” 

他傲气儿似的撇撇嘴,只强调这么一句,气乎乎的,却又立刻收回了角,又变回了原来那个无论如何也不乐意露角的小家伙。

“你怎么又把角收回去啦?”

“爸爸说,龙角不能随便露出来。”  

噢噢~看来小时候都是听爸爸/婶婶话的乖宝宝哇~

所以刚才……一条龙让一群兔子给欺负了???→_→→_→…… 

“那好吧,你说是就是吧。” 

要是肯早露角,借那群兔子一胡萝卜筐的胆子也不敢欺负你啊。

小兔子正这么想,无意间伸进口袋的小手突然抓到什么,惊喜地耳朵竖了起来,也忘了许多不快,掏出一个五彩小盒朝他晃悠几下: 

“小龙,我有糖糖,你吃吗?” 

小龙没理会妈妈平日叮嘱的不许吃糖果,张嘴就把小兔纸递来的糖豆一口吞了下去,嚼也没嚼,咽得有些吃力,只尝出嘴里余下的一点甜味。

龙族都是这样吃糖的吗???  

小兔纸完全被他这举动弄懵了,眨巴着两只粉红的大眼睛,她还是头一次看到有生物这样吃糖。

于是她很大方地又掏出一颗柚子味的糖豆:

“喏,再给你一颗,要含着吃才甜喔~”

这次小龙没把糖豆一下塞进嘴巴,相反,他顺手将它揣到了外套的口袋里。

兔子却完全没注意他在干什么,给完糖一转眼就蹦到阳台去了。 

“好像真的有点像噢~” 

“是棉花团~纸团~还是蚕宝宝呢?” 

她一边观察一边思考,拿小手指戳戳这个,点点那个,却不敢太用力。

“噢噢~对了~”

说着,她又忽然想到:

“你说你要坐白色的大鸟去外……外国?”

“对。”

“明天就要走了吗?”

“对。”

“可是你才来不久呢…”

“不过啊…没关系~等小龙回来的话,我们的蚕宝宝一定就出来啦!^0^~” 

“我们?”  

“诶?你明明有照顾蚕宝宝们啊~我前几天还看到你有喂它们桑叶子呢?还有晒太阳……”

说着,她以一种相当难以置信的眼神盯住眼前这条龙👀:

“难道……你不喜欢它们哇?” 

“喜欢。” 

龙愣了下,才脱口。

“是吧~我就知道你是只好龙~”  

她一边说,一边自顾自欢天喜地地将蚕蛹们睡着的小筛子又往里挪了挪。

“咦?”

突然发根隐隐传来到阵阵被束缚的感觉,不由得回过头来,一头微卷浅粉绒发还没长到肩却已不知何时被轻轻束起:

“头发……你给我绑了什么?”

她反手够了够头发上被系得歪歪扭扭的一只蝴蝶结,乖巧地伏在稚嫩的后颈上,朱红的发带与浅粉的发碰巧重叠出一种深浅渐变的层次,扭头看到的是小龙从未露出来过的同样光洁稚嫩的额头。

“你不是说,这个发带是你爸爸送给你的吗?”

对。”

“那你为什么要给我?”

“……”

小龙原本觉得小兔纸给了自己糖豆,自己也该在临走前留给她一点什么,至于为什么想要留给她点什么其实他自己也说不上来。可低头一看到兔子仰着睁圆的粉扑扑的眼,又想了想,哽了一下只说:

“蚕宝宝出来睡觉要盖被子。”

“唔……”

“你说的对喔…………”

兔子转了转一边的耳朵,仿佛已脑补到了天寒地冻万物哆嗦的情景,打了个颤:

“从屋子里出来一定很冷的……”

嗯嗯~这个发带正好可以做一条厚被子~ฅ՞•ﻌ•՞ฅ

小兔子想了一会也深以为然,喃喃喏着,随即甜甜笑:  

“你虽然就要走了,不过~却真比我还疼蚕宝宝呢!`(*∩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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