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但愿人间无死别
第十六章 艰难的女装大佬的升天之路
“大人,您的伤…不要紧吧?”
“这种任务,就该找女人,都是爷们,大人能有什么办法?您别太自责了……”
“自责?”
娇艳妆容下红唇轻启,却分明是男子低沉喑哑到底的声线,显是伤得不轻,重重咳几口血,现在他抖索着腕脉被割裂的右手,以手背抹一抹蜿蜒到下颌角与唇脂颜色融为一体的黏稠血液:
“我为什么自责?”
男人的笑腥甜而自负至极,凌霄本想替他清理口子,一时不知先处理哪处才好。
“盖聂都杀不死我,就算是‘天’字一等,谁又敢拔剑独对。”
喂,弄错了吧,是盖大人废你废到一半圣旨到了不得不接你又跑的快才没挂的好吧。
“这足以说明大人的实力早就达到天字,除了鬼谷的另一位,属下还没说过‘百步飞剑’下还有活人。”
“呵,”
“纵横家就是墨迹,自以为掌控了一切,落到这个地步,就怪他们自己不积阴德,七国得罪了个遍,就算哪个王上瞧得上那点本事,到最后,还不是被谁搞了都不知道。”
*,没弄死你是人家的错咯?
你有考虑过人家被女装大佬调戏还不知道是哪家想出的这么**的手段是一种怎样的体验么??
不过不得不吹一波,一扭头跑出百步外,也确实够快。
所以说很多时候你还真别说,轻功好还就是能救命的。
嘛,总的来说,就算重伤&落荒而逃那也比GG强多了。也是本事。
“是,纵横就算要搅弄风云,也得倚仗王权,咱(有)们(啥)不一样。大人在‘杀’字位上八年半,天字一等的除了背景深厚,还有酆貅大人是被‘请’来的,剩下哪个不得熬个十年八年,好不容易等到盖聂这块肥肉,可惜了……”
“有什么可惜的。”
男人冷笑,不屑一顾。
要是靠杀人就能升到天字,老子八年半之前就是天字一等了。
行了就算你头半年靠挑战上级就连升七级也请不要如此膨胀好么,好歹罗网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你在“杀”字级的年头真不短了。
没办法,等不到所谓能一举升天的任务你就没辙。
毕竟罗网想要聂聂的命已经不是头一回了。
可就没人成功过。
他还算是第一个活人。Luckiest.
我呸!一时这聂聂改不了口了还。
话说即便是单挑车轮GANK都不行,罗网就不能再想想别的法子,就非得色诱么?_?_?
也不想想人家天天跟着王上这宫那苑地护驾就是天下第一美人骊姬娘娘那都审美疲劳了好吧。
好了惊鲵大人请停止你内心的吐槽。
“田家还安分吧,”
“一切无恙,就是当家的家务事烦人,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说着,好不容易才找准最严重的右手伤处,才发现除了腕脉割裂,他整只右掌变形,掌骨寸寸折断不成样子,点点血珠滴练在地。
这……着实可怕。
凌霄瞠目结舌,难以置信地看他(她)一张娇柔妩媚的脸,不仅再次感叹酆氏幻形术的出神入化,更有那双眼里从不磨灭的野心与嗜血:
“赵高大人有言在先,无论此次任务成与不成,只要控制住了田家,就是控制住了农家,拿下农家的任务,就只有‘天’字一等才有资格执行。”
凌霄机警跪下,作为惊鲵“地”字级的直隶属下,不过分乖觉也难存活:
“看来,大人升‘天’字是指日可待。属下先恭喜大人。”
“喜什么,”
“即便升‘天’字,也不过是个青冥。玉宇、穹昊、云天、苍旻、重霄、洪荒,乃至玄黄,一步一步,还差远了。”
“玄黄和洪荒位同虚设,若非当年神都九宫相助,就是中车府令大人也到不了重霄。青冥在罗网几乎已是万人之上,大人安心就是。”
说着一顿,眼神却不由自主落上惊鲵腿上被扯坏的一截肤色丝履下,雪白的肌肤混合着一种难言的血肉模糊的纤细惊悚之美。
嗯……好腿。
咳咳…好腿就好腿,别流哈喇子。
啧啧……其实他家大人明明可以靠腿,却偏偏要靠才华。尺度担当还不算,升级效率还出奇地高。
嘛,不吹不黑,惊鲵大人简直当之无愧是罗网第一励志选手嘛。
“还有,”
“酆貅大人派人送来了上次大人要的东西。”
他跪呈一封条织锦小盒,男人却看也不看,左手按住右臂接上断骨,眸色浑浊看向混沌处:
“直接交给夜幕。有了上次的事,这次,他们知道该怎么办。”
“是。”
“大人腕脉受损,这段时间不能用剑,还是先躲一阵子为好,以免走了消息被人寻衅。”
其实若按照罗网制度,他现在就可以挑战惊鲵,除了惊鲵,他凌霄就是名副其实的杀字一等,然而跟随久了,深知此人无论心机亦或手段都达到了可怖的程度,因而尽管惊鲵此刻残血,可就像是猛虎,尽管一时被人打碎牙齿,它也照旧是猛虎,有着同样致命的力量与爪牙,照旧给人造就了望而却步的阴翳与被迫的懦弱,不觉也就没了那个胆量。
“你拿东西,没露出什么吧。”
他边调息止血 ,一张青铜面具好像刚刚将老到吩咐中掠过的一抹漫生出的沉寂遮掩了去:
”他不能知道我受伤。”
“是,老规矩,属下明白。”
“派人盯住荷华公主府,那个地方,需要暂时的安分。”
“是。”
安分么?
万籁俱寂的夜,月还是满的,月色极明。城中万物都淡淡地披上了淡白的光晕。远处有城外后山的层峦叠嶂,幽暗得让人向往。远处未扫的残叶霜白无瑕,仿佛人世上从来都是如此干净,没有肮脏。
进门不逾五步的白衣少年与旁人相距不过数丈,一剑在手,看不出任何才出鞘过的痕迹,虽已是被晾了有一会,却始终镇定自若的站在那里,恰如白云横断,奇峰入天,云层之下是青葱的年华正茂,而云巅之上,则是孤高一片白雪皑皑,具有两幅奇景。
“盖大人,”
这一回眸,就更加缥缈了,只是疏朗的眉宇难掩住直慑人心的犀利。
“扶苏正想,这是非之地,父王派来的人,必然有胆魄。”
“殿下过誉,”
甫一开口,言辞犹一阵夜风经过,吹得人寒冷,微微抱紧双臂,却因为舍不得景色而不肯关窗:
“王上的药方,劳殿下交与疏英公子。”
“渡尚宫,”
交接那一刻,他那双乌不蒙尘的眼注意到渡夙夙时如若隐隐的如云端雾里,只微一颔首。
太乐署他是不熟,倒也去过,也是无暇,只是偶尔想起和荆某人一起的时候,也会顺带想起他常听的高某人弾的阳春白雪,虽说朋友的朋友也未必是朋友,但偶尔听听怡情养性,倒也不坏。
“盖大人,”
渡夙夙隐约察觉他看着自己时心里似乎在想些别的什么,却作不觉,只抬起右手拭了拭秀额额角,好像刚刚安顿好众卿而略显疲惫,遂微微含笑道:
“深夜劳碌,本不能不邀大人过府一聚,奈何东道主也是贪睡,现已歇下了,倒托殿下与奴婢照应,实在失礼,”
说着,轻施一礼,起身已是挽起深蓝广袖,极客气大方地一扬手:
“大人进来喝杯茶吧?”
“不了,”
他虽是对着夙夙,却在夜深微朦中,眼风一刹掠过扶苏面部肌肉的细微变化,很快又恢复了先前的样子,俯首回礼:
“王上身边,盖某不敢耽搁太久。”
话音才落,丑时更漏响起。
夜已渐沉,冷风袭人。
“小姐既然知道此事殿下不会袖手旁观,方才,又何苦直谏他远离是非,平白惹他驳斥…”
“他是王长子,斥责我为臣为下却唯独没为公的私心,是应该的。”
“殿下心肠仁善,不会置之不理。我叫他远离是非,不过是想自保而已。”
“是啊,扶苏殿下也实机警,不过他又怎会真的深责于小姐,即便席间他察觉了,还是配合小姐演这出戏~”
“我未提前知会便把他卷入其中,他必然生气。唯一可信的理由,就是我这么做对他有利——”
“有利?”
“王上派盖聂前来,你以为,只是来送药方的么?”
“盖聂不仅是他的侍卫,更是他的眼睛,今日之事事关多位王族贵胄,若他亲眼见众人皆醉而扶苏独醒,王上又素来多疑,你觉得,他会怎么想?”
“可就算王上疑心,此事又无真凭实据,也根本没法攀扯上扶苏。”
“不需要真凭实据,对于多疑的人而言,证据确凿远没有留个疑影在心里的效果更叫人满意。”
“那这么说,小姐为了公子不孤立其中而使他一同醉去,也是对的啊,可公子……他还是没听您的。”
“我就是让他明白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他,让他以为我不过是个沉迷音律,不够坦荡,却足够推心置腹的良臣益友。”
说着,她蓦地绽笑,那笑与她素日的端庄并不相符,很有些明媚调皮的意味,只有阆苑知道那是一个发自真心的短暂而快意笑容:
“至于他会怎么做,做了,后果如何,我又怎么知道呢?”
说着,渡夙夙再次,这次是无声无息地笑了,今夜必然好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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