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板栗🌰

瞎几把写

《原创》但愿人间无死别

      
 
        

        再睁眼时,晌午已过。 

  

  窗外阳光尤其明媚,洒进屋来,一贯勤快的人都恨不能趴床上再赖一会。 

  

  这日的下午天气极好,天色明澈如幽深一潭静水,日色若明辉灿烂的金子。惠风和畅,漫卷探入室中的海棠枝朵,细碎的花瓣,甫落熟睡发上,又随风轻扬复落。 

  

  伸了个舒服的懒腰,灵雎想起昨夜采枫叶的情景,不觉笑容直漾到耳根。 

  

  “嗯~~ ”

  

  喂喂,清醒一点,大早上的别shen吟。。

  

  好像……脑子里…还有什么事要做还没做完?…………枫叶~~…嗯??

     

  啊!!!昨天晚上蒸的枫叶!!!!!

    

  整整一个上午………外加半个晚上…,,怕不是都给蒸成清一色香山标本了吧,,,,

  

  抓了件外衣就往院子里蹿,

  

  炉子空空如也,灶火早已熄灭,灶台安宁俱净,煽火用的小扇还摆在台面上。

  

  倒看不出什么别的痕迹。

  

  眸光自眼底幽幽然上浮,再平行位移,极缓慢细致,西南茕茕一广玉兰树,花叶扶疏,叶茂花稀的掩映之下,满株累累的珊瑚红果实,配着经了风露苍翠的叶子,竟有一丝喜人的恩爱。树下羸羸一秋千,与一神秘男子,稳居其上,双膝自在开,足尖离地,脚腕懒懒勾着悠哉摇,气(操)定(作)神(贼)闲(sao),也不拽绳,平衡感极佳,喝上茶了。

    

     馁是老子的秋千!!!!!!!!!!!!!!!!!

 

  

   灵雎这一惊差点没从门槛上踩空脚,还好她反应奇快,膝盖弯不到半截就死死扶住门框,这才找回重心。

  

  “免礼。”

  

  就算是这么这么帅也不必爬起床就行礼啊。

  

  你说啥??

  

  “…………”

  

  卫庄硬生生从她那双琥珀瞳里窥见一团黑烟,就算是这么着也没妨碍她眼珠子一刻也没离开她的秋千。以及坐在上面的某人的娇臀。

  

  而作为那个部位的主人显然得寸进尺惯了,或者说,是趋近跋扈的嗜好:

  

  “再定个规矩,以后除了清早,行礼过时不候。” 

  

  “…你………”

  

  “我…劝你…适而可止……” 

  

  我得纠正你,是适可而止。 

  

  到底是灵雎眼尖,隔好几步都能够着瞅见他盏中茶汤殷红之色,极鲜嫩的枫叶,都是将开未足的羸弱盈盈,若每岁一盏,每日清晨空心,水煎服,清肺腑,何以不成仙。 

   

  “你把枫叶都晾好了?” 

   

  意外之喜,衰到脑震荡的下午,她终于迎来一件令人振奋的事,然而随即想当然撇了撇嘴: 

  

  “啧啧…你肯定不知道还要晾干后还要积晨露吧哼哼……” 

  

  “积完了。”

  

  “??”

  

  你咋知道的??

  

  不仅积完了,

  

  杏眸细细一溜,原本凌乱了一地的广玉兰花瓣,亦不知何时被扫成极整齐的小小一堆。连花瓣尖端亦未曾出界分毫。

   

  ??强迫症晚期???还是,,给谁堆的玉兰冢???“嗯?——”

   

  也难为她,这般惊吓之中还不住地打了个哈欠。 

  

  “离死还差一步,” 

  

  卫庄蓦地扣住盏口,足尖一点,秋千止摇。

  

  这一句既生硬又前言不搭后语,灵雎实在纳闷他那么一张一本正经的脸咋就生透出一股坏味儿。不,是歪风邪气。却也只是不解其意,一时语塞。

  

  怔愣间,他又啜了口茶,

  

  “不是只有快睡死了,才会一直说‘嗯’。”

  

  说罢,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嗯?噢噢~”

  

  灵雎愣了一下,随即明白其言下所指,瞬时赧然,须臾,才歉道,

  

  “大概…昨天太累了,你没说完我就…困得不行,根本没听进去你说了…什么……抱歉噢。”

  

  “那你现在知道,我在说什么了么?”

  

  卫庄撂下杯盏,跨门而入,时辰刚好,他已经养成了准时怼人的习惯。

  

  这人今儿是怎么了?……

  

  怎么这说话还阴阳怪气的,,……

  

  心下奇怪卫庄分明就是不满她昨晚怠慢,可偏又不挑明,又觉他每句话都似有所指,不禁也边跟着他走边回想昨晚的事。

  

  忽然她止了脚步,似乎也觉哪里不对,……自己昨天明明是趴在灶台上睡着的,起来…怎么是在内室的床上??难道…?!!!

  

  待要冲进去,即便默念一百遍莫以小人心度君子腹,也忍不住忙不迭看了看自己衣衫,倒还是昨晚换下的月白轻绡没错。

  

  心情稍稍平复,已转圜淡然,步入内室。

  

  此刻卫庄正背对向她,纵影沉沉,有一种莫名即将要倾轧下来的阻隔感。

  

  早辨出脚步急促而不均匀,卫庄头也不回,只缓缓端了茶盏,语带挑衅道:

  

  “怎么,再来一巴掌?”

  

  被他这么一问,反倒不好开口。其实知他是好意,若非如此,山风凛冽,自己就算不受风寒,头也要疼上几天。

  

  微微觉冷,也只是轻寒,却总觉得难熬,她轻吸了口气,悄然按捺不提,只将话锋盈盈一转:

  

  “当然不是,我是想好心提醒你。”

  

  灵雎甜甜眯眼,那么甜而不腻的笑眼,叫人一时恍惚觉得她还真是吃糖枫长大的:

  

  “以后未经许可,不要动我的东西。包括秋千。”

  

  她歪着头凝睇卫庄的眼神跟看儿子差不多,要是卫庄比她小,她还真没准就一边给小孩子顺着毛一边好好教给他做人的道理。

  

  “否则?”

  

      呵,要不是嫌折腾,还真想瞅瞅老子现在坐过去唱个反调你奈我何。
 

  “否则就给你下毒喔~”

  

  卫庄冷嗤着微一耸肩,理所当然不屑。

  

  “是一百年前毒死苏秦的那种毒喔~”

  

  尾音亦是巧笑,不觉扬了扬声,随即柔婉俯身,报以一个纯真无比的笑,后又压低声音,落日般的琥珀眸色将午后凝聚的万丈日光皆淡淡散去,唯余琼浆玉露一般的甘甜醇美:

  

  “很危险喔~~”

  

  “不过你是我的病患,我不会让你死哒~”

  

  “日复一日,你会比谁都同时清楚,这种□□和解药的口味~”

  

  说着一笑,眉目清丽,那种眉宇间抑制不住的如沐春风之感令卫庄怀疑她根本没把他的命当回事:

  

  “当然,如果你为了疗毒研究自愿献身,那我就替医家的列祖列宗,先行谢过啦~”

  

  本料他不是默认,就是吐一两个字表达态度。却不料仿佛是意犹未尽,轻佻起左眉,又道:

  

  “哦,那你打算怎么谢我?”

   

  呵,怕你?互相伤害啊。

   

  灵雎听着这话有点发毛,开始怀疑卫庄是不是脑子受了什么刺激,或者,是过于愤怒她方才不知深浅一通吓唬造成的神志混乱。

  

  她不禁有点后悔,这病患也忒可怜了,身上伤才好脑子又被吓坏了,实在是没有最悲剧只有更悲剧。

  

  于是一步到卫庄面前,不笑了,也不较劲了,盯着他眼睛看了许久,感觉也不像是神志有什么问题,她是真笑不出来了,凝着脸,顺手就搭他的脉,只是微快,倒也如常。

  

  可正是因为在她故意挑衅这种情况下,一切如常,才实在是太反常了。

  

  卫庄被她这一趟下来膈应得不浅,眉毛都要打结,忍不住揉了一下,被灵雎死死按住的另一只手腕一抽竟一下子没抽回去,更是窝火,面上渐渐恢复以往森冷和不痛快。
 

一见这副表情,灵雎心下一动,方稍稍吁一口气,道: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和我说,要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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